雨后,贵阳的大街上,汽车站便道,火车站广场,都是泥嗒嗒的。。。火车站候车室。稀哩呼噜地填进肚一罐子八宝粥,里里外外又凉透了。。。喝了半杯热水,又将剩下的半杯搂在怀里,才慢慢地恢复了知觉。终于告别了没水没电的大营村,为啥心里还是那样地念念不忘!
贵阳——凯里。车次蛮多。有16块的,已经没座。K476,29元。车上有好多背着孩子的女人,吊带在胸前勒了两道,将胸部与腹部明显地划分为两大区域。。。有个小孩子一直在哭闹,后来接过薯片,才破涕为笑,大吃大嚼起来。
我的座位挨着过道,眼下,一双双匆忙的脚,慌乱地走过。。。放眼望去,陌生的人群,陌生的表情。。。车厢里,满地的垃圾。每个人,都习惯性往座椅下扔杂物,食品袋子,瓜子壳,手纸,甚至尿不湿。对面靠窗的位置上,那个电话人,TA那底是男的还是女的,无论是声音还是相貌,都看不出来啊。。真让人困惑无比。。。窗外,正值油菜花开,一片片金黄被分割成若干块可爱的几何图形,很多地方都在忙着建房子,红色的砖墙突兀地矗立于油菜花丛中,打破了原有的和谐,耳朵里,不停地灌进车内人的闲聊,或者,偶尔低头伏在包上往小本子上记啊记的,写下一堆凌乱的印象,就这样,一路。
凯里。除了泥泞,细雨空蒙,还有什么在等我?
火车站的1路车,上不去。挤车的多半是清明节假期归校的学生,寒风细雨中站了一会儿,看了一会儿热闹,然后转而跳上一辆人少的11路。本来这次出行,就是一次完全随性随心的走动,没有目标,没有计划,之前也没有研读过任何攻略之类的图文,不需要这些经验性地指引,随遇而安,我喜欢。
天空渐渐黯淡,路灯越发明亮,这时,我已经从清平南路下了车,又继续向前走,过了一个十字路口,然后走着走着,觉得有点累了,扫了一眼路边,好,就是这里了,华瑞宾馆。我喜欢和前台的小姑娘聊天,她的眼神很暖。。。。
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,又出去大吃大喝了一番。。。那一晚睡得很舒服,也很踏实,这是本周以来第一次脱衣而眠。早上没有急着醒来,又故意赖了一会儿床,这样磨磨蹭蹭洗漱完毕,已经九点。这几天有些疲倦,把节奏放慢,让自己的神经松驰一下。
之后出现在马路对过的米粉馆。昨晚去,他家粉已卖光,店老板热心地指给我另外营业的饭馆。要了一碗猪脚米粉,非常好吃,只是辣椒放得不够多。大大的一铁碗米粉,我努力了又努力,还是剩下了一大半。付钱时,店家说,特意给你多加了些粉,因为都九点多了嘛。。。心里一阵温暖,很过意不去地道谢。晚上六点多再去吃时,轻声提醒店老板少放些粉,以免浪费;再多加些辣椒。他于是很认真地添了两大勺香喷喷的油辣椒。。。我吃得很过瘾,只是不停地悄悄擦眼泪,但最后还是把美味的汤和粉全部吃光喝光。
其实,说实话,我不太喜欢连续吃米粉,面条,或者其他面食。可我喜欢接近友善的人。。。
凯里的公交线路很多,站点设置密集,发车间隔也很短,都是单一票价一元。停运时间都在22:30之后。出租车每周轮休一天。车体后屁股右侧会标明轮休星期二、星期日等。环卫工人很多,随时随处可见他们辛勤清扫的背影。交通秩序良好,斑马线总是出现在需要出现的地方。几乎看不到行人闯红灯。
博物馆在韶山路万博商场附近,免费的。几乎没什么参观的人,馆内的灯基本上也都是关闭状态,里面黑沉沉的,有股肃杀之气。有一些不知是展品还是商品的民俗类“产品”, 明晃晃地标示着价格,贵得比较招摇。还有一些根雕作品,倒是不太贵,七上八下地摆放着。民俗摄影展的作品,都显得过于喧嚣,欢庆中透着些假意;楼梯台阶墙壁上有诸多国家领导人参观博物馆的照片。。。在二楼更加幽暗的展厅转了半圈,兴致索然;下楼时又扫了一眼这些照片,心想大概只有他们来时,博物馆才会灯火通明,并且关掉这些响彻全馆的流行音乐吧?实在不好听,也显得极不和谐。。。还有那些扯着嗓门聊天的工作人员,没有领导参观访问的日子里,确实好无聊。。。同情一下吧。
和更多的城市一样,凯里大街上也充满了新时代的气息。橱窗内,全裸的模特上吊着细细的带子和不能再小的遮羞布。。。每一家都悬挂着打折清仓的字样,但标示的价格仍然不菲。
大街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,我知道。还是去转小街,菜市场,杂货店。小街是市井生活最真实的写照。而市政府的排场建筑,则是市井生活的鲜明对比。这两个反差极大的地方,一定都要转转。前者需要细细体味,后者只需要坐在车上倏忽而过,瞄一眼即了。
平静地走在雨中,以生活或奔波在这个城市中的人们慢得多的速度。。。喜欢以旁观者的视角,看世界,看人,看容易被常规忽略的角落。不看路标,也不用非得辨清方向,我只要记得我是谁,我住在哪里,等想回去的时候,一定能找得到。清平南路,北京西路,营盘西路。。。不紧不慢地逛,拣喜欢的小店进去看看。。。
路面泥泞不堪,我混在一帮挑担卖菜的人群中。。。满地的稀泥,人们叭嗒叭嗒地踩在上面,每个人的膝盖以下都是繁星点点。我踮着脚尖,小心翼翼地前行,尽量让自己的裤子少沾点泥巴。也尽量让每一步踏到实处,不要当众掉进深水沟。水沟就在当间儿,隔开了小路与街店,每家店门前就搭起随便一块木板,人们就可以踩着晃悠悠的木板桥,来店里买东西了。
有两辆正在施工的挖土机挡住了前路,并不宽裕的小巷瞬间人头攒动,每个人都在伺机通过。有几位包着头巾的中年女人,正在将挖土机铲出的废料挑到一辆嘟嘟乱颤的三轮车上。现场忙碌而混乱。想转身回去。可是对前路充满向往,于是就跟着人群,也瞅个缝隙钻过去了。
身后继续轰隆着忙碌着,前面,并排的几家店,都乍眼地摆挂着花红柳绿做工精致的背带。看来,有时稍微的坚持,就能收获诸多惊喜。。。选了很久,才决定了其中的两款。每一件都喜欢,恨不得把店里所有的全部买下。等遥远的将来我有了孩子,就能派上用场了,哈。
土碗。是那种浅浅的粗陶,估计是当地人用来喝酒的。线条粗犷,透着大气。只要八角钱一个。店家说,这还是长了价,原来六角。听说我要寄回北京,他非常仔细地铺垫填充物,包好,再一道道地捆扎结实。我安慰他说,只要有一两个没碎的,就好。
斗笠。邮局没有能装下它的箱子!惨了。。。于是,我戴着它问了几乎每一家经过的杂货店,五金店,超市,以及垃圾回收点。。。甚至看到有人挑着纸箱,就会条件反射般地冲上前,死皮赖脸地请人家帮忙找找。。。他们都很热心,但很遗憾,没有适合的够大的。。。最后只好决定把斗笠一个人留在了宾馆。在它心里,我郑重地写下自己的名字和电话。可我什么时候才能来带走它呢。。。
晨。夹杂在一群等车上学的初中生之间,准备赶往凯运司汽车站,。。。车内,人们没有北京公交车内的瞌睡和疲惫,每个人都表情平和地或静或谈。。。我悠闲地靠在椅背上,腿上是自己的两个一大一小的包。。。忽然有点舍不得离开。
喜欢凯里。不单单是它满大街碧绿的梧桐树。随处可见的原滋原味的当地人,还有他们的平和,友善。。。我会再来的,为了寻得的这份淡然,也为了你,——被我遗落于此的亲爱的斗笠。。。
下一站。雷山。朗德苗寨。期待,那些未知的精彩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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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死了那些绣着各色花片的背带。。。。
街头。。。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谋生方式,在他们的身后,是强大的亲情支撑。。。